「 私だけ見て愛を伝えて、こんなセカイとbyebyebyebye 」♪

夜莺振翅之前。

*笼中鸟婶的部分身世故事,没有付丧神出场。

 

 


那一天,名为木野花奈月的审神者,久违地梦见了过去的事情。

大概是六岁时候的她,规规矩矩地穿着裁剪合身的小袖,跟着老态龙钟的妇人穿过那条长长的仿佛看不到尽头的走廊。她想起“老师”的教诲,一步一步走得稳当,生怕错了好不容易练熟的姿势。

路过道场的时候她听到里面传来箭矢钉上靶子的声音,一时间不由得分神去看。她看到那个比自己稍微年长一些的少女正全神贯注地张弓搭箭,指尖一松,正中靶心。旁边穿着弓道服神情温柔的女人频频点头,俯下身去微微纠正她的姿势。

“奈月小姐,您在干什么!礼仪教师正在等着您,请不要浪费时间!”前面的老妇人回转身来,毫不客气地拽住她的手就快步走开,她干枯的手抓得太紧,令奈月有些疼。

淑女的步伐,乱掉了啊。年幼的她想。

花道,茶道,绘画,书法,礼仪。日复一日一成不变的枯燥学习把她打磨成了几近完美的深闺淑女。她的步伐必须稳当轻盈,她的声音必须温柔甜美,她的一颦一笑顾盼之间都是经过无数遍的练习而变成一种刻入骨髓的习惯。

但是除此之外,她什么也不是。

离十七岁的生日还有一个月的时候她被父亲传唤过去。

自她出生起,这个男人对于她几乎是不闻不问的,一年之中连话都说不上几句,因而父女之间形同陌路。

她深深俯下身去,良久才听到上座传来一句平淡的声音。

“看来你已经长成一个完美的新娘候选人了。”

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从明天起,叫她们教导你如何运用灵力吧。你可以退下了。”

奈月走出房间,在拐角的地方停了下来。

“奈月小姐马上就要十七岁了吧。”家中上上下下都是如此称呼她,对她的姐姐却是以“大小姐”来称呼。

“等举行完仪式以后,就会从这个家里嫁出去了吧。”

“真可怜啊。”

“你说什么呢?这不是一直以来的事情嘛。”

“我说的是对面那家,等举行了仪式,不就跟个废人差不多了,嫁过去以后能活几年……”

她静静地走开了。

木野花家是一个不怎么有名气的神道世家,然而说它默默无闻似乎又过分了一些。要说为何,因为家族的继承人总是以灵力早衰而出名。

最后,数代之前的家长,想出了一个非常简单的方法来挽救家族的颓势。

奈月记得在自己小时候,曾有个分家的小姐过来与她做伴。那位小姐是个温柔可人的美人,笑起来总会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一度是她憧憬仰慕的对象。后来的某一天,她回家去举行了成人仪式,便再也不来这里住了,后来据说她嫁给了一个多年前就定下婚约的陌生男人,还生了一个孩子。

再后来,奈月去参加了她的葬礼。

要说是葬礼,也未免太过抬举,那不过是个悄无声息的潦草的下葬过程罢了。到场的除了她以外,仅仅只有几个平日里与夫人走得近的仆从为她铲土。

那个男人在妻子病故后不久,很快地重新续弦了。

过了几年她才知道,作为家中的次女,她唯一的使命就是在成人那一天将自己的灵力转移给未来继承人的长女,然后再结一桩能为家族带来利益的婚姻,了此一生。

所以在十七岁之前,她被尽心尽力培养成一个好新娘。

那以后的一年里,奈月终于被允许走进她的姐姐常年待着的那几间屋子。但尽管如此,她也只被要求学习最基本的操纵灵力的方法,无论是制作式神还是术式加持,都与她毫不相干。

用父亲的话来说,她就像之前全心全意地学习如何为人妻一样,全心全意地学习如何当一个称职的补给品就好。

补给品。她漠然地听着带有几分醉意后的父亲滔滔不绝地在自己的订婚家宴上大夸海口,最后挑了一个不引人注意的时候离开了宴席。

奈月走到庭院角落的池塘边,对着站在那里身着华服的美艳女性恭恭敬敬低下头。

“美纱夜姑母。”

“哎呀,都说了别这么叫我,听起来像是我有多老一样。我可还不到三十呢。”这时已是秋天,女性却依旧笑吟吟地轻摇扇子。

“您……您知道我为何事而来。”她抓紧了袖口,让自己听起来更镇定一些。

奈月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因为她的“那个”身份而在家族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连身为家长的父亲都不得不让她三分。

她唯有孤注一掷。

“为什么?”

“……我……不想死。”

美纱夜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放声大笑起来。

“小奈月,人终有一死。老老实实接受你的命运,给家族的繁荣做点贡献,运气好结了婚还能留个一儿半女,有何不可?”

她深吸一口气:“可是您当初也……不接受这种命运。”

美纱夜收敛了笑意,缓缓用扇子遮住脸庞凝视着她。

过了片刻,她又笑了起来:“从前旁人都说你长得像我,我倒是没想到连性格也有几分相似。”

她悠然地拨弄着扇子上的流苏,问她:“你想怎么做?”

“如果……我证明自己的实力,是否就能让父亲大人改变主意?”

“天真。”

话音刚落,原本寂静无波的池塘突然泛起了阵阵涟漪,但是庭院里没有丝毫的风,连树上的叶片都不曾摇晃一下。

奈月闭上眼站在那里,下一刻,水面上的涟漪消失无踪,又恢复到了最初如镜面般的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美纱夜唰地收起了扇子:“底子倒是不错,在我见过有灵力的人中,你的灵力丰满度算是数一数二的。”

“……”

那是、在她听来何等讽刺的话语。

“只是你空有这些灵力,没有接受过任何的巫女训练。连个基本的结界都不会张开,要如何证明自己的实力?”

“假如……假如我能与您一样,成为一名审神者的话……”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奈月能感受到自己全身都紧张得微微颤抖起来,而美纱夜却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

“我答应你。”

“……诶?”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我答应你。”美纱夜露出了几分淡淡的笑意,“帮助你成为审神者。”

“……”

“先别急着谢我。话说在前面,现在政府已经停止开辟新的本丸了,你若要让我替你打通关系,那最多也只能得到一个既存失去前主的本丸……你可愿意?”

“……我愿意。”奈月几乎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无论是什么条件……我都愿意。”

“很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过要瞒着你家里人跑出来,倒又是个问题呢……”

“那个、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为什么……如此轻易地就答应了?”

美纱夜走近了,秋天的月色照得她裸露在外的肩膀越发雪白。风姿绰约的女性用扇子抵着下巴看着她。

奈月第一次意识到她们眉眼之间确实是很像的。只是美纱夜浑身散发出的气场与她完全不同,那种历经沧桑人事才养成的自傲与美艳的风度,在深闺长大的她永远不会拥有。

她突然想,与她不一样,当年没有任何人帮助的美纱夜,究竟是如何只身扭转自己的宿命?

“因为我从你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这个回答,你可还满意?”

 

在十八岁生日,也是灵力转移仪式的的前一天夜晚,奈月用美纱夜交给她的式神骗过了寸步不离的仆拥们,顺利地翻阅那堵囚禁了她十八年的高高围墙来到外面。

美纱夜在树林里等候着她。奈月找到她的时候她正站在一个奇妙的阵法之中。

知道时间不多,奈月没有多问便也跨入了这个阵法。

美纱夜却不急着开始传送,只是遥遥看着不远处渐渐喧闹起来的木野花家宅邸,问她:“走之前没有什么想说的吗?你的人生已经完全改变了哟。”

奈月注视着渐渐逼近的灯笼,她听到仆从们在大声地叫唤她的名字。

“从笼子里……逃出去了。”她说。

“呵呵……是吗。”美纱夜的面容在黑夜中被阵法的光芒照得阴晴不定,“说不定,这又是一个新的囚笼呢。”

她压低的声音有点恍惚,不像是在对奈月说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逃不开的。”

奈月愣了一下,下一秒面前的花草树木便飞快地开始扭曲变化。

“找到了!别让她跑了!”

这是视界变换前,她听到的最后一句来自现世的话语。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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